「怎么了?表演还没结束吗?」
有人这么发出疑问,接着,下一刻,那个人从脸开始直接烧了起来,回望四周,几乎是整个城镇,只在一瞬间便燃烧了起来,高温几乎是将人融化了一样,广场上哀嚎不断。
就连周遭那些不可燃的砖造地面也点起了火苗,但火焰就像是刻意避开艾基尔和克莱儿一样,只有他们站着的地方没有被火焰烧起。
只是仅仅的一个瞬间,映入艾基尔和克莱儿眼中的景色便从上一秒的璀璨烟火变成了下一秒的地狱烈焰。
恐惧占据了艾基尔和克莱儿的思考,让他们只能握紧对方出了不少汗的手掌,台上穿着黑色铠甲的人,从台上走了下来,周遭那些逐渐化成灰烬的人总算想起了那个人的身份,他就是来自深渊的那个伪神——夏洛特。
「碍眼。」
恍惚将生命当成垃圾的态度,伪神将一只手指竖起,接着转向了地下,就像将火力加猛了一样。
艾基尔和克莱儿看着那些似曾相识,有些还是几分钟前才见过的面孔,以及还未来得及认识的生面孔,那些镇民们一瞬间就化成了灰,被风吹散。
「小鬼,我只说一次,从我的剑身旁离开。」
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黑色铠甲里面传来,冰冷得让人无法判断性别,恍惚就是铠甲本身发出的声音。但艾基尔无法理解他的要求,他只能紧紧地握着克莱儿的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甚至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而他也能感觉到,在颤抖的人也不止是自己一个而已。
绝对要保护好克莱儿!艾基尔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现实的他,就连踏出步子给伪神一拳都办不到。
动啊…快动啊,我的双脚!
近乎是祈祷一样,他盼望着奇迹出现,不过,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打击着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拼尽全力想要让自己挥出能够打倒敌人的拳头,但换来的,却只是因为脚颤抖不止,好不容易抬起手,想向伪神挥去,却自己平地摔倒了。
「勇气可嘉,然后,去死。」
艾基尔幻想着伪神在偷窥地下的视线可能露出了冷漠的眼光,又或者是它在心中认定自己是个窝囊废,但似乎这些事情都不存在,毫无人性的伪神夏洛特,由一开始便没有将艾基尔放在心上,它将艾基尔小小的头颅握在了手里,用力一捏,艾基尔身上也被点燃了,再过不了多久,恐怕他也会变成周遭那一堆堆灰烬的其中一份子。
「呃…啊啊啊啊啊!!!!!」
烈火包覆着艾基尔整个人,那种烈火缠身的感觉让他发出了近乎不属于人的惨烈尖叫声。
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艾基尔无法思考,他的脑海中除了痛,已经再也想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自己身上正体验着的感受。
「不要啊…!」
克莱儿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调高喊着扑向了艾基尔,但那只是无功而返,艾基尔几乎是靠着仅存的意识大喊了出来。
「快跑啊!!」
就连手指都开始被烧融,但艾基尔依然靠着顽强的精神力想让克莱儿远离自己。
「我的剑不需要心那种多余的东西,给我变回去。」
在艾基尔几乎无法张开的眼睛里模糊地看到,他所钟爱的少女,被伪神用手贯穿了身体,口吐鲜血。
而他始终无法握住那向着自己伸出的手,心中怀着无限的悔恨,闭上了眼睛。
艾基尔,迎接了死亡的袭来。
-01
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艾基尔能感受到,从四肢传来的暖流,逐渐,传到了身体的中央,慢慢地,那股暖流进到了他的脑海里。
「该醒来了,艾基尔。」
从脑海里直接传来的声音,柔软、轻盈的嗓音,虽然感觉相当似曾熟悉,但艾基尔肯定自己从没和对方相遇过。
「这里是?」
虽然感觉到自己张开了眼睛,但艾基尔却看不到一点光亮,是在漆黑的房间里吗,艾基尔这样想着。
「马上就能看见东西了…冷静一点。」
然后,就如同发话的人说的一样,艾基尔的眼中逐渐回复了光明,刺眼的亮光映入了他的眼帘内,视野所见的,是一片巨大的荒芜空地。
「冷静点了吗?」
发出轻柔声线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散发着微光的的脸庞使人感到神圣且凛然,一头耀眼柔顺的金发、丰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略显性感而不失庄严的聖袍,眼前的女子与刚才见过的月之女神那替身演员有点相似。
但眼前的少女甚至要个演员还要引人注目上数倍,甚至数十倍,而她充满慈悲的眼神,让少女和月之女神雕像的身影完全重合了。
「月…月之女神!?」
「先不要乱动,余是月之女神艾特娜没错,但是…余此刻有重要的事要交代汝。」
艾特娜咽了一口口水,而那个小动作却让艾基尔察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要问的事情太多,艾基尔的大脑一时就像宕机了一样无法思考,而趁着他混乱的时候,艾特娜也在他还未问出口之前,就回答了他最想问的那条问题。
「克莱儿,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好痛!」
艾基尔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痛楚,他这才注意到他失去了自己的四肢,而艾特娜搭着他肩膀的时候,艾基尔也能感受到,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在帮助自己对抗着痛楚,渐渐地,他的四肢伴随着治愈的光芒褪去而复原,但只有双手,留下了像是手套一样的烧伤痕迹。
「披上这个,然后仔细地听余说,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月之女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浅灰色的布,让衣服被火烧毁,浑身**着的艾基尔披上。
虽然艾基尔此时很想马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眼前的对象是他们国家所信奉着的神明,他也不可能作出什么失礼的行为,似乎也是帮助了自己的人。
「汝等的城镇,被夏洛特毁灭了,汝和克莱儿是最后的生存者。」
就像脑后勺被敲了一棍一样,这个冲击大得让艾基尔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骗人的吧!喂,告诉我啊!」
他不敢相信现实般的向月之女神咆哮,明明不久前还能在城外的家里看见的城镇,却有人告诉自己那城镇已经毁灭了。
但是当他看向周遭,被像是城墙一样的东西包覆着,但是城墙之内只有荒芜的大片空地,就连建筑物也化成了灰土,早已被风卷起,吹得不知所踪了。
看见那种景象,艾基尔也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对方在说谎。
艾基尔现在急需一个人来告诉他,那是大家串通起的恶作剧,但是,谁也没有出现,就连眼前的月之女神,也只是放任他崩溃大哭。
「克莱儿呢…克莱儿一定还在的,克莱儿!」
他跌坐在地上,用嘶声裂肺地的音量向着周遭空荡的城墙吼着,就像是请求着心灵上的安慰一样,哪怕是一眼,他也希望那个熟悉的面孔能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余说过,克莱儿被夏洛特带走了,她的真身,其实是夏洛特的剑。」
「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眼皮底下还有几百毫升的眼泪能够流下,但是艾基尔没有漏听这个消息并及时作出了反应。
「传说中,余在最后一刻拼上了全部,将自己和夏洛特贯穿,虽然结果是那样,但是真正的过程恐怕和汝所熟知的有所差异。」
接着,就像忽然流进脑海里一样,有些记忆的片段从艾基尔的脑海里浮现出了。
在那片段之中,伪神夏洛特手抱着少女,就像从少女的胸膛中抽出了武器一样,那是一把菱角分明却又难以准确地说出那是把什么形状的剑,只知道,那是一把巨大的银剑。
那时候的月之女神手中虽然握有武器,却一直畏惧着伤害到作为「剑鞘」的少女,因此只能一直等待着机会,让伪神夏洛特对自己处刑。
毁灭,就如同伪神的存在意义,所到之处皆化灰烬,而月之女神艾提娜在最后一刻将其讨伐,与其同归于尽,这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故事。
但是,对于伪神所用的剑,却始终无法得知其全貌。
「伪神的剑,是从万中无一的少女那里选定,并抹去其心灵,将其转变成自己的剑,数百年前,余便是败在了无法对那样的少女见死不救才只能和他同归于尽。」
这几句话让艾基尔打了一个激灵,他一下子想起了伪神所说的话「从他的剑身旁让开」,而他话语之中所指的剑,恐怕就是被选定了的克莱儿。
「克莱儿被带走…然后抹去了心灵?」
也许是对于仅有十岁的孩子来说有点难以理解,考量到这点,艾提娜做了补充说明。
「也就是,她会变得不认得汝,也不会记得过去的事情,她会遵从伪神的命令肆意作恶,被化为剑身的克莱儿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在数百年前,余就曾被那样的少女阻碍,而无法顺利将伪神杀死。」
「克莱儿会不记得我…而且会变得残酷无比,是这个意思吗?」
艾基尔的声线颤抖,那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噩耗,小小的脑袋高速转动着,在脑海里浮现的却没有「不要」以外的字眼。
「正是那样,所以,余有任务要交托给汝。」
「大家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啊。」
就像没有听到艾提娜说的话一样,艾基尔喃喃自语着。
「拿好这个,现在开始,去努力变得更强,只要没有那少女的阻挠,余便会将深渊的伪神彻底消灭。」
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块,那东西有着棺材一样的形状,尺寸比起艾基尔小小的身躯还要大上不少。
「变强,然后追逐着伪神的脚步将单独行动着的克莱儿封印进去,她的心灵就只能靠打倒伪神取回,而余则应负起责任,将伪神击杀,替汝寻回克莱尔的心灵。」
「我…我办不到啊…!」
在这个和平的城镇里,艾基尔幻想着自己就是勇者,他响往着那些英雄们的故事,但是,只是喜欢冒险的他却从来未指望过自己能够真的成为那种英雄,艾基尔深知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他没有成为英雄的能耐。
更别说,亲眼见证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生活了十年的城镇被一瞬间毁灭,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份青涩恋情的对象被恶人带走、伤害。
「不是办得到还是办不到的问题,站起来,艾基尔。」
月之女神将漂浮着的棺材立起,她说话的语调似乎对懦弱的艾基尔感到不满。
「而是汝必须要做,为了拯救汝所钟爱的青梅竹马,也是为了让她不妨碍余。」
月之女神搀扶着艾基尔站起,但他似乎相当不领情,又马上跌坐了回去。
「生活的镇子被毁灭,熟悉的事物被摧毁,就连喜爱的人也被带走,但是啊,如果人溺死在这些现实里面,连梦都没办法做的时候,就是腐朽了吧。」
恍惚是看穿了艾基尔的心思一样,艾提娜转过身去,逐渐化成光点。
「虽然很想给汝加护,但是余现在要去追逐伪神了,加油吧,变强吧,艾基尔,那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化成光点的艾提娜消失在了艾基尔的视野内。
似乎是被她的一席话所打动,在雨中、饥饿中沉沦了数日的艾基尔就像被形势所迫一样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振作起来了,抑或是依然在消沉着。
在不久以后,有些本来想到这城镇来做生意的商人们,惊讶地发觉,这个城镇里什么也不剩,只有一个诡异的棺材立于城镇的正中央,以及在那棺材旁边不停锻炼着的少年。
那是流浪英雄在属于他的英雄谭里所留下的,第一个传说篇章,也是这英雄谭的第一个楔子。
六年后,背上棺材的艾基尔,告别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欧利姆镇,踏上了逐渐成为英雄的漫长旅途。
流浪英雄与病娇女王的双人英雄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